浓茶Rebecca

圣斗士BG文，全员BG，主CP为撒雅，不喜勿入。

加隆抬头一看，倒没有什么要紧，原来是一个漂亮的仙女站在他面前。这位仙女头戴翡翠碧玺葡萄藤花冠，身穿丁香色褶皱短裙，咖啡色的牛皮靴子还用金线绣了漂亮的回字纹。腰间配着一个羊羔皮的飞镖袋子，里边还有几根飞镖插在其间，闪着锋锐的光。

“我是......”加隆正要自报家门，话还没说完，嗖嗖嗖又是几支飞镖朝他袭来。这点雕虫小技当然是难不倒他，加隆飞快地躲了，又用食指和中指将一支金镖稳稳地夹在手上。

“管你是谁！擅闯酒神葡萄园者死。”仙女咬牙切齿地说道。

“哎，小姐，可我不是有意要闯进来的，您看，我是一个赶路人，又累，又饿，又渴，最倒霉的是，我还迷了路，难道您就不能可怜可怜我吗？”加隆委屈地说道，在仙女面前几乎要眼泪汪汪。看他一个身强力壮的大男人表现得十分无助，更要命的是，他长得那么帅，不在天界的众位男神之下，甚至和她的主人狄俄尼索斯站在一起也并没有输；仙女不禁也对他动了恻隐之心了。

“你叫什么名字？从哪里来，到哪里去？”

“这么大的园子，就让你一个人看着，你们酒神的心可真大。这样搞得我也很为难，对你动手吧，还说我欺负小姑娘。”

“答非所问，问你话，你少废话！”嗖的一声，又是一只飞镖要扎他，加隆当然轻松躲过了。

“我叫撒加，从圣域来，到月神殿去。”加隆飞快地想了想，这种想法颇有一点自恋的成分，但又不是完全不可能：昨天他在万神殿上闹那么大动静，自己的名声只怕在奥林匹斯山上都传遍了，没准这位看守葡萄园的小仙女都知道。既然如此，那就先拿哥哥的名字当个挡箭牌了。

仙女对他姓甚名谁的问题也不十分在意，倒是他说他要去月神殿，让她大吃一惊：“你去月神殿干什么？”

“我的主人托我给阿尔忒弥斯大人捎信。”

“什么信？”

“小姐，你作为狄俄尼索斯的手下，难道不知道，打听其他神明之间的来往是不礼貌的？你的主人不会教你这样的规矩。”

“那么雅典娜女神难道没有告诉过你，月神殿是男人进不去的吗？你敢去，就是死路一条。”

加隆想戏弄她一句，你为什么敢仅凭你眼睛所见就判定我的性别为男？这样的调侃又未免太过分了。他忍住笑，一本正经地说道：“为雅典娜女神效劳，是圣域子民应尽的责任，前方不要说是月神殿，是刀山、是火海，哪怕是塔尔塔罗斯，我也万死不辞；如果让我去月神殿是女神对我的试炼，那么这种试炼无妨再严酷一些！看在我对神如此虔诚和忠诚的份上，小姐，你能不能告诉我......”

“你可真是个虔诚和忠诚的下属！但是我不能就这么放过你，谁让你偷吃了我们狄俄尼索斯大人的葡萄呢？放了你，我就是对我的主人的不忠了。”仙女打断了他的话。

“瞧你这话说得，你的主人狄俄尼索斯是奥林匹斯山上的大神，我的主人雅典娜也是奥林匹斯山上的大神；狄俄尼索斯是天帝陛下的子女，雅典娜也是天帝陛下的子女；我对雅典娜忠诚了，就等于对狄俄尼索斯忠诚了。”加隆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胡说起来。

“你少巧舌如簧，好啊，那我就看在你对狄俄尼索斯大人同样忠诚的份上，留你在这里给葡萄园浇水！”仙女指着远处说道，“看见了吗？这一片葡萄园一共九千九百九十九亩，你就在这儿用水管慢慢浇吧。什么时候浇完了，你什么时候走。”

“不是吧？”加隆面带苦色地说道，“就算是在天界，但这都什么年代了，这么大的园子，难道你们酒神不搞漫灌？院子里也没有喷头？也没掌握现代最先进的滴灌技术啊？”

“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事，你关心自己什么时候干得完吧。”仙女一说完，加隆就感觉到自己的手腕和脚踝痒酥酥的，他低头一看，自己竟然被葡萄藤制成的手铐脚镣制住了。那葡萄藤看似弱不禁风，实则韧性极强，他稍微起一点挣脱的心思，藤蔓就缠他缠得更紧了。

当然一个小小仙女的法力，还难不倒加隆这样的黄金圣斗士兼海将军，但无论如何，他确实是吃了别人的葡萄。加隆不好因为这件事和她计较，而且伤害她更会让雅典娜女神难做，更何况狄俄尼索斯还是站在雅典娜这一边的。可是他现在必须马上前往月神殿，怎么办呢？加隆稍微想了想，有了主意。这个地方地势平缓开阔，结界稀薄，他接通了和美衣之间的小宇宙通信。

不一会，一阵温柔绵密的细雨忽然从天而降。那说不清是夕阳抑或不是的橘黄色阳光，穿透了轻盈的雨幕，雨丝挥洒在葡萄叶、葡萄须、葡萄藤和黑色的泥土里，织出一层蜘蛛丝一般细致的水雾与光线交织的金色的网，覆盖在酒神的葡萄园中。神奇的是，因为这一阵雨的滋润，葡萄藤上又在须臾之间，缓缓地开花、慢慢地结果，果实由青到紫，由小到大，由硬到软。

加隆大笑道：“什么三千年开花结果的神仙葡萄，原来你们的酒神也是个骗子！”他奋力一挣摆脱了葡萄藤的束缚，把仙女吓了一跳，不由连连退了好几步。

“别害怕，我要是想伤害你，我早就动手了。”加隆凑近仙女惊恐的脸，对她温柔和善地说。他微笑的样子实在令女孩子头晕目眩，看来刚才这名仙女只敢离他远远地扔飞镖、布藤蔓，就是害怕自己意志不坚定中了他的美男计。

“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想去月神殿，你看，我已经完成了你给我的任务，现在你可以放我走了吧？”

“你想走我也拦不住你啊！”仙女无可奈何地长叹一声，她现在总算是意识到自己根本不是这个人的对手了。

“我马上就走，不过，还要请你告诉我月神殿怎么走呢？”

这个时候，宴会厅里的宴饮还没有结束。雅典娜微微抬头，看到宫殿的穹顶，阳光也从玫瑰金一般的灿烂，变成了焦糖色一般的沉郁，难道这没完没了的宴会真的就这样开了一天吗？不过，这对于奥林匹斯山上的贵族们来说，是司空见惯的，毕竟除了极少数掌握权力的人，比如她父亲，比如阿波罗，大多数人大多数时候除了欢歌燕舞、觥筹交错，都无事可做。有时候他们也围观人间的纷争，就像几千年前围观特洛伊战争那样；但不同的是，他们现在选择了袖手旁观，不再像几千年前那样参与其中，甚至左右战局。多年以后，有一位黄金圣斗士，他的妻子以及他的两个学生，来自两个同宗同源的国度，这两个国家之间爆发了旷日持久的战争；也因此在圣域一度引发了激烈的争论，但这也是后话了。

撒加和加隆都出去了一会，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回来，是会一前一后地回来，还是会同时回来呢？他们不会不回来的，她很确定。但无论他们的出发点是什么，雅典娜此时心中都有了一根刺。这两兄弟无论对她忠与不忠，都野性难驯，喜好自作主张。但她暂且按下不表，在心中默默地记了下来，等回了圣域，她势必要以某种方式秋后算账。

狄俄尼索斯的故事讲完了，但这个故事还有一段悠长的余韵。就在这场宴会结束不久，与这个故事互为映射的故事还有新的进展。与故事中的父子兄弟互为对照的父子兄弟，还将在奥林匹斯山和圣域，对一个千百年来同时令人类和神明困惑的道德与伦理问题做出自己的选择。

赫菲斯托斯又立刻趁机建议，继续那两名天斗士的角斗。这个时候其实距离撒加和赫尔墨斯重回宴会厅已经没有多久了。但就在这之前，雅典娜和沙加遥遥举杯祝酒之后，沙加忽然站了起来。

他并不解释，也不惧侍卫的阻拦，径直朝雅典娜的方向走去。

“站住。”赫菲斯托斯走到沙加的面前，伸手拦住了他。他看起来没有施展任何法术，单是手臂横在沙加面前，沙加就感受到一股强烈的热浪像一堵墙那样立了起来，如果他再往前一步，就要化为金色的溶液。

沙加直面着那股无形的热墙，他的金发被气流高高地激起。他并不后退，说道：“出家人慈悲为怀，我厌憎角斗这种草菅人命的野蛮娱乐。我无法改变众神的决定，但至少可以也应该保护我的女神。 为了避免伤及雅典娜，我不能再留在距离她遥远的地方，杜绝暗藏阴谋的长矛利剑，以过失和意外的名义接近她。”

“你很会说话。”阿波罗笑了起来，从座位上站起来，对他说道：“我喜欢你这样的出家人。”他的语气耐人寻味，尤其是强调了“出家人”一词。阿波罗略一思忖，又说道：“我当然同意你去到雅典娜的身边，做她的近卫。但是，为了表彰你的勇敢和忠诚，在那之前，我要敬你一杯！”

他说罢，两名侍者上前，一名倒酒，另一名捧杯，倒得紫红的酒水从双耳海杯中满溢出来，醇厚的酒香四散。这是没有经水调和过的高浓度葡萄酒。沙加接过杯子，看向杯中，明明是真正的美酒，于他而言却像鸩毒。

这杯酒不喝，他是不要想接近雅典娜了。

“怎么，不给我面子？”阿波罗笑道。

“不，荣幸之至。”沙加仰头将葡萄酒一饮而尽。

“好！”阿波罗为他喝彩，越说兴致越高，“看不出来，三位黄金圣斗士中间最斯文、最隽秀的沙加先生，慷慨激昂的豪迈之气丝毫不在双子兄弟之下，甚至更胜三分。我更喜欢你了。赐处女座黄金圣斗士沙加烤牛肉！”

如光明神所愿，侍者很快又将烤牛肉也端了上来。牛肉是刚烤好的，只得七分熟，切成块，用大银签子，间距工整一致地串了若干块，躺在银托盘里。外层已呈熟肉的褐色，滋滋地冒油，更助长了孜然、胡椒等香料的芬芳，内里还保留着丝丝带血的红。

沙加不屑地笑了笑，竟然果断将牛肉拿起来，一块不落地吃下了。

席间有人见状，不由笑出声来，碍于雅典娜的面子，又低声交头接耳地说道：“看这个处女座黄金圣斗士，一本正经、六根清净，原来是个假和尚。”

“不仅是假和尚，说不定还是个花和尚呢。”

“那就正好了，让阿波罗再考验考验他，看他愿不愿意破戒？”

“这哪里算是什么考验，说不定这个花和尚求之不得。”

这些闲言碎语，就算是出自神明口中，也都一一落在了圣斗士中第一个领悟第八感的沙加耳中，他朗声说道：“我们佛门中人有一句话，在座的各位希腊神明不一定听过，叫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也许你们又要说，这不过是不受清规戒律的假和尚的诡辩，但这两句话之后还有下两句：世人若学我，如同进魔道。为了雅典娜女神，我闯过地狱，下过塔尔塔罗斯，再入魔道，也无可惜。雅典娜女神以圣域几近全部的有生力量为牺牲，换来三界神明之间长久的和平，避免每二百六十二年一次的历史轮回，使人类不至毁灭，使神明停止争乱，到了奥林匹斯山上，得到的仅仅是违心的恭维和赞美，她最想实现的心愿，被无视、被阻挠和诋毁。最令人心寒，教人可恶的是，恭维和赞美之下，隐藏的竟然是明枪暗箭！如果这就是神明为人处事的作风，恕我不能苟同，更无法像敬重雅典娜那样，敬重在座与她有同样血脉的神！”

沙加这样说了，阿波罗、赫菲斯托斯和阿芙洛狄忒都颇有些无言以对。当然和他做口舌上的纠缠，也有损他们作为神明的庄严。赫拉眼中则带着一些欣赏，看向沙加，对他点了点头。宙斯对他也有一些刮目相看的意味，过去在父神看来，他女儿这三个黄金圣斗士中间，比起胡作非为的加隆，和胆大妄为的撒加，沙加是最低调不行，最不起眼的那一个。当然，天帝陛下也曾经听说过沙加在冥界竟敢单独行刺冥王，但沙加的模样，还不足以令父神将他与孤胆英雄的形象联系起来，人不可貌相。

没有人再阻拦沙加，他径直朝雅典娜身边走去，站在她的背后。他的身量是三个黄金圣斗士里最瘦弱的，却也能像一堵坚实的墙壁那样，护卫着他的女神。

就在这个时候，一名天斗士前来禀报，说是加隆和赫尔墨斯回来了。